&esp;&esp;问题?
&esp;&esp;刘伶愣了一下,他可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家伙的条件就是问一个问题。
&esp;&esp;在他想来,王生要的应该是财货,或者说是名声。
&esp;&esp;没想到就是一个问题。
&esp;&esp;刘伶稍稍正视王生起来了。
&esp;&esp;“你说罢,什么问题,若是我能解答,一定给你解答。”
&esp;&esp;王生点头,马上说道:
&esp;&esp;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。”
&esp;&esp;嗯?
&esp;&esp;刘伶眉头紧皱了一下,旋即脸上露出苦笑之色:
&esp;&esp;“小郎君若是问如何赏酒,如何做赋我倒是会,但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却是问错人了,在这天下间,也无人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,你换一个问题罢。”
&esp;&esp;王生脸色不变,再问道:“在浊浊世道之中,如何保持真我?”
&esp;&esp;刘伶轻轻看了王生一眼,这下子终于是开口说话了。
&esp;&esp;“要想在浊浊乱世中保持真我,前人已经给我们展示了两条路:慨然以死或者苟且而活。”
&esp;&esp;“还请参军明说。”
&esp;&esp;刘伶再饮了一口酒,说道:“慨然以死者,嵇中散也,苟且而活者,阮步兵也。”
&esp;&esp;嵇中散便是嵇康,阮步兵则是阮籍。
&esp;&esp;二者为竹林七贤中的绝对核心。
&esp;&esp;嵇康想要在浊浊乱世中保持真我,不服司马昭虚伪的名教(注1)束缚,于是被司马昭所杀。
&esp;&esp;阮籍想要在浊浊乱世中保持真我,只好每日买醉,苟且而活,甚至不得不为司马昭写了劝进表。
&esp;&esp;王生轻轻的摇了摇头。
&esp;&esp;“或许还有第三种方法。”
&esp;&esp;第三种方法?
&esp;&esp;刘伶呵呵笑了笑,显然不相信。
&esp;&esp;“若有第三条路,嵇中散与阮步兵便不会走前面两条路了。”
&esp;&esp;“于当时,或许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,但于此时,却有第三条路可走。”
&esp;&esp;看到刘伶脸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,王生继续说道:“这第三条路,便是直率而活。”
&esp;&esp;直率而活?
&esp;&esp;“如何直率而活?”
&esp;&esp;“钟会早死,文帝已崩,当今不慧,后位擅权,诸王不服,动乱将起,如何有心思管你我如何而活呢?”
&esp;&esp;“这,这”
&esp;&esp;原本是王生向刘伶请教问题,但说到最后,却是让刘伶目瞪口呆起来了。
&esp;&esp;王生这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,然而世家之人对司马氏的态度其实与王生是差不多,或者更加大逆不道的。
&esp;&esp;如果说曹魏是开创了篡位的先河的话,那司马氏就是证明了篡位不是奇迹,而是一件可行的事情。
&esp;&esp;绿人者人恒绿之,同样的,你既然是篡别人的位而拥有这个国家的,那我自然也可以篡你的位。
&esp;&esp;西晋以孝立国,而不是以忠孝立国。
&esp;&esp;这也是魏晋南北朝朝代更迭如此迅速而让人错不及防的原因。
&esp;&esp;刘伶目光呆滞,连酒也忘记喝了,最后突然发出一阵阵大笑,有些癫狂的朝着府外走去了。
&esp;&esp;王生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刘伶,他倒是希望刘伶能够想开罢了。
&esp;&esp;竹林七贤名声很大,但除了山涛与王戎两个俗人之外,其他人活得很痛苦,很纠结。
&esp;&esp;他们是哲学家,是时代的先行者,但却无法在污浊的世道给自己找出一条出路,只好避世隐居
&esp;&esp;“郎君。”
&esp;&esp;就在王生思绪渐渐活泛的时候,王敦走过来了。
&esp;&esp;“处仲兄。”
&esp;&esp;“郎君真是当世人杰,我能与你交友,实在是三生有幸,走,喝酒去。”
&esp;&esp;王敦在侧听了王生的一番话,更加确认王生胸中的才学。
&esp;&esp;这绝对不是一般人。
&esp;&esp;被拉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