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脸上现出玩味,胤礽又强调一遍,而后道,“太子妃本来与太后说好了,陪太后在附近骑马散心,如今她身体不适,换我给太后作伴。”
达尔汗亲王听懂了,这几日太子不会下场狩猎,而是会陪着太后在围场边骑马散心。
不光达尔汗亲王听懂了,在场其他蒙古亲王和郡王也接收到了这个重要的消息,摩拳擦掌准备让自己的女儿在围场附近“邂逅”太子。
端敏公主给宫里递奏折事,在一次宴会上酒后嘴瓢给说了出来,第二天便在蒙古勋贵圈传开了。
端敏公主是太后娘娘嫡亲外甥女,她的女儿萨仁熙没人敢比,可大清皇宫行事从来讲究成双成对。
皇上有意给太子赏人,不可能只赏一个,总要凑足一双。
萨仁熙占去一个名额,另一个名额花落谁家就看个人的本事。
太子文武双全,年少英俊,成亲之后行事较从前沉稳许多,至少初来这一日没见他发脾气拿鞭子抽人。
再看他与达尔汗亲王一番交谈,温文有礼,平易近人,哪里还有半点当年飞扬跋扈影子。
真好像换了一个人。
恰在此时,有个蒙古侍女走过去给太子倒酒,不知被谁绊了一下,踉跄着整个人摔在太子身上,酒壶里酒洒出来,弄脏了太子一尘不染的吉服袍。
毡帐内立刻安静下来,就连康熙都被蒙古侍女低呼声吸引,看向胤礽和达尔汗亲王的方向。
胤礽推开那侍女,抬手掸去吉服袍上酒水,用蒙语让侍女重端一壶酒来,继续与达尔汗亲王交谈。
“太子婚后持重许多,让臣等刮目相看。”有人上前给康熙敬酒,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。
康熙笑呵呵饮下杯中酒,深以为然。
没有哪个地方比名利场更实际,就连天生不良于行七阿哥都因为在战场上立下军功,可能封爵被人追捧,昔年不可一世大千岁此时却坐在角落里,无人问津。
“大哥,别气馁,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同样无人问津的还有八阿哥,他举着酒杯走到大阿哥食案前。
看见八阿哥走到大阿哥身边,比八阿哥还透明的九阿哥也凑过去,压低声音恨声道:“太子什么时候这样沉得住气,被人泼了酒,居然没有发怒打人。”
上回在木兰围场秋狩,有人没注意打马的时候鞭梢碰到了太子马屁股,都没碰到太子本人,照样被拖下来打了一顿。
大阿哥没理九阿哥,眼睛一直盯着掏出手帕颠颠跑过去给太子擦拭十阿哥。
那份殷勤劲儿,在他身上都没使过。
八阿哥却小声警告九阿哥:“太子越是这样越不好惹。咱们眼下要韬光养晦,赶紧做出点像样政绩来给皇上看。”
别到时候兄弟们都封了爵,只把他们几个落下。
等蒙古侍女再进来倒酒的时候,太子已然借口换衣离开了毡帐,在走出毡帐前一刻,朝大阿哥三人那边看了一眼。
“外头冷,赶紧把湿了衣裳换下,仔细染上风寒。”石静从床上坐起来,指挥宫女翻箱笼给胤礽找换洗衣裳。
八月下旬京城已然凉爽,草原这边有些冷了。
石静随驾出巡这一路感觉都还好,到了地方反而不适应起来。
让太医看过,说是水土不服,开了药。
石静这段时间一直在备孕,不肯喝药,想着水土不服扛一杠就过去了。可今日早起不但不思饮食,还有些头晕,只得躺在毡帐里休息。
一睡就是一个上午,直到胤礽回来。
胤礽换好衣裳,净了手嚼上茶叶才走到石静床前。
拉住石静手,温声问她:“感觉怎么样?用了午膳没有?”
石静摇头:“羊肉燥热,膻气重,我吃不下。”
感觉石静手有些凉,胤礽让她躺回去:“老鸭汤清淡滋阴,我已经让御膳房熬上了。”
没有饿的感觉,只是困,石静躺下便合上了眼睛:“我再睡会儿,等下喝汤。”
第一次出远门很多人都这样,没胃口吃东西,嗜睡,严重的还会呕吐腹泻。
住几日适应过来就没事了。
等人睡下,胤礽让李德福知会御膳房,给石静准备清淡饮食,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吃。
走出自己毡房,他去给太后请安。
今日早起,石静身上不舒服,胤礽也没去给太后请安。尽管派人过去说明了情况,该有礼数还是要补上。
没想到太后毡房里比皇上那边还热闹。
宴席已然散去,宜妃和荣妃正陪着太后应酬蒙古王公们带来的女眷,其中很多人都与太后沾亲,说笑起来更轻松,欢声笑语不断。
四妃之中,惠妃旧病复发,见过宝珠之后病势越发沉重,不曾跟来。德妃要留下准备十一月六格格,也就是恪靖公主出嫁的事宜,痛失随驾出巡这等露脸的机会。
早有宫女进来禀报,说太子来给太后请安。太后没想到太子这时候过来,心里惦记着石静身体,见毡房里